刘斌气急败坏。
可除了丢下句场面话之外,也没敢再多逗留,灰溜溜地就走了人……
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
重机厂的书记办公室中。
在听完了刘斌的话后,万海波彻底稳不住神了。
“书、书记,那个姓方的要我们重机厂退股。”
刘斌很慌,可在吞了口唾沫后,还是结结巴巴地道出了重点。
“他怎么敢!”
万海波大怒。
可与此同时,心难免有些慌。
真若是让方向阳得逞,那,厂里的工人们还不得起来造他的反。
事情一旦闹大,他的位置铁定不保,能去政协养老,那都算是好的了,一个不小心,只怕会被一撸到底。
只一想到这等后果,万海波的额头上立马就见了汗。
“他、他说‘龙州电器’规章制度里有着这么一条。”
刘斌根本不敢说是因为自己的无能,方才给了方向阳借题发挥的机会。
此时,所能扯的也就只是句干巴巴的解释。
“废物,一点小事都办不好,要你何用!”
万海波知道,这事情,靠他自己,肯定顶不住。
所以,在骂了一声之后,他急匆匆地就蹿出了门……
“你确定那份所谓的规章制度里有勒令股东退股这么一条吗?”
县长办公室中。
在静静地听完了万海波的汇报后,钟南望面无表情地发问了一句。
“没有明文规定。”
“只是,我查过了那份规则制度后,发现其中隐藏着不少似是而非的东西,其中绝大部分都偏向工厂的管理层。”
“由此可见,姓方的那个小农民居心叵测,早就打下了不少的埋伏。”
万海波敢跑来找钟南望,自然是做足了功课的。
“你派谁去‘龙州电器’不行,非得派刘斌?”
“你难道不知道刘斌那混球除了喝酒吹牛之外,其它什么都不懂吗?”
钟南望可没那么好蒙,一眼就看出了真正的问题之所在。
“我……,我也就只是一时大意了。”
万海波的额头登时就冒汗了。
概因他派刘斌去“龙州电器”,就是打算去搞事的。
但却万万没想到方向阳居然真敢掀桌子。
猝不及防之下,可不就麻爪了?
“我说过多次了,每逢大事有静气。”
“上回既然失了手,那就得认,先消停下来,看准时机再动。”
“可你倒好,隔没几天就想着要报复,这是做事情的态度吗,嗯?”
钟南望的语调依旧平和,可内里却满满都是钉子。
“县长,是我疏忽了。”
这时候,万海波只能认错了。
因为他只能指望钟南望的援手,否则,厂里那些大老粗们肯定不会跟他善罢甘休。
“股东大会的表决程序是怎个说法,是每个股东一票,还是按股份多少来计票?”
骂娘,显然解决不了问题。
在微叹了口气之后,钟南望很快就恢复了冷静。
“这一点,在规则制度里倒是有明确的条文,股东大会在表决时,是按股份数来计票的。”
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,我们重机厂虽说是第一大股东,可其实也就只握有百分之三十五点三的股权。”
“要想确保在股东大会上不受排挤,就必须争取到维尼纶厂方面的支持,这样才能确保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票数。”
万海波毕竟曾是县公安局的局长,能力还是有的。
在研究过规则制度后,也确实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。
“嗯……,小杜,你现在就给维尼纶厂的张书记打个电话,让他尽快来一趟。”
沉吟了一下之后,钟南望这才给秘书杜登高下了道指令。
“是!”
杜登高朗声应诺后,立马就拿起了话筒,很快就拨通了维尼纶厂的厂办电话。
“县长,张书记半个多小时前就已接到县委那头的通知,现在估计已经在书记那儿了。”
一番问询过后,杜登高的脸色赫然已是阴沉如水。
“呵,这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。”
闻言之下,钟南望很罕见地笑了。
只是,这笑容冰冷得令人发憷。
“县长,那、那……”
万海波当即就被吓到了。
因为他很清楚钟南望有多心狠手辣。
难免担心自己会被当成弃子。
“慌什么,你先回去稳住厂里,其它事,我自有分寸。”
钟南望知道,这一回,自己只怕又要割肉了。
心难免有些疼。
但却不想在手下面前有所流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