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尘扫过,一抹红光如陨石坠地般向地面砸去。
周围气流呼啸,将本就不算帅气的脸庞拉扯到一个怪异的地方。牙龈暴露,牙齿咯咯作响,眼前那一层薄如蝉翼的光膜好像随时要碎掉一般。看着地面逐渐放大的院落,罗天嘴角憋出一句:
“老头,你骗我!”
只是风声太大,一时间竟连罗天都听不清自己到底说了句什么。
“嘭~”
一阵烟尘炸起,罗天只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,脑袋一阵晕眩。伸手扶额,眼前突兀出现的白玉手掌又将他吓了一跳。
谁?
罗天下意识向后躲闪,只是背后坚实的地板让他无法移动。他伸出左手,胡乱地拍打眼前的手掌,一阵疼痛传来,终于注意到与之相连的健硕臂膀。
这——竟是自己的双手。
罗天不敢相信!自己怎么会拥有婴孩般如此细嫩光滑的双手,难道是那神仙老头?
自己本来阳寿未尽,因为神仙老头酒后乱点将自己强行收割带走,这本来也不算什么,神仙手段,好好解释一番自己应该就能回去。没想到那老头竟如此执拗,自己嘴皮子都磨破了仍旧死活不同意。
灵魂也有嘴皮子吧~
罗天愤慨,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单身五好青年,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上门姻缘,当时就破口大骂了起来。那老头也是神在,不温不怒,站在一旁悠闲掐指捏算,而后风轻云淡解释道:
“天理昭昭,少年!你在此方世界命数已尽,看在你承受这无妄之灾的份上,我所辖三千小世界任你挑选,给予你重活一世作为补偿如何?”
说罢还不忘偷偷看了一眼罗天。
再说罗天,此刻正气血上涌,惋惜自己失去的性福,这家伙踩住理,嘴上更加不饶人,站在一旁疯狂口吐芬芳。
神仙老头见状微微蹙眉,自顾自取出腰间酒壶闷了一口,而后拂尘一扫,不再理会,紧接着一层光膜将罗天包裹起来向下急坠而去。
老头飘飘然离开,留给罗天一副满含春意的笑脸,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让人感觉一阵阴险恶寒。
“嘭~”
又是一声,伴随着声音响起,屋门大开,一抹黑白身影如猎豹般窜了进来:“主人,怎么啦?您没事吧!我听见屋里有响声!”身影边说边上前搀扶。
罗天还未缓过劲来,先是被吓一跳,随后便感觉一阵温香,定睛细看:细软的柔荑,娇媚的声线,外加一身黑白色女仆样服装,搭配精致脸颊上浮现的一抹焦虑。当真是我见犹怜!
罗天不认识她,但此情此景并不影响他临场发挥:“你先出去吧!我有些乏了!”
女仆闻言,脸上一阵惊讶,随后立刻面朝罗天,低头颔首,弯腰俯身慢慢退了出去。
直到这时罗天才如梦初醒,仔细观察起周围来。
一间卧室,三十余平,正中摆一大床精雕细刻、古色生香,其上丝绸锦缎铺设整齐,淡淡清香萦绕耳鼻;角落处有一藤桌藤椅,一套茶具,酱韵浓厚,从旁边玻璃小窗向外望去,视野开阔,景色宜人;只是门口处置一等身长镜,分外扎眼。
看得出来,这间屋子的主人很注重养生,也很在意自己的形象。罗天如是想道。
似是灵光乍现,罗天极速站在镜子身前。
一副陌生、精致、异色双瞳的俊俏脸庞映入眼底,视线向下,一袭黑袍,三分透光,遮掩住健硕的身躯。唯一美中不足,便是这躯体发型有些歪斜,与这浑然天成的神秘扮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“我是谁?我在哪?我要干什么?”罗天盯着自己陌生的身影发出疑问三连。只是还未认真思考,昏胀的脑壳便发出尖锐的刺痛,然后便彻底昏死过去。
这是一个梦,一个诡谲的梦。
一个浑身散发着黑色雾气的模糊身影疯狂撞击着自己,这让罗天很是害怕,蜷缩着躲在光膜之中不敢动弹,他能感觉到黑影散发的恶意以及对自己潮水般的怨恨,这恨意隔着光膜都让人感觉一阵恶寒,只是随着光膜震动,一阵暖流很快便驱散了这股寒意。
罗天看着眼前不断撞击的黑影和那坚挺依旧的光膜,暂时的安全让他感觉些许放松。就连耳边传来的黑影嘶哑低沉的咒骂也显得温柔了许多,虽然听不懂,但是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炙热的愤怒。
鬼使神差,他伸出右手比了一个国际友好交流手势,配合脸上蔑视的表情,一时间看的黑影竟呆愣顿住,只是很快黑影周身黑雾大盛,裹挟着阵阵阴风向着光膜冲撞而去,吓得罗天紧闭双眼再次缩成一团。
黑影生气了!罗天害怕了!
“duang~”
一声响起,光膜震颤,罗天微微睁开双眼,发现光膜的光晕竟淡化了许多,震惊恐惧之色在脸上浮现。
看见攻击有效,黑影大喜,退到远处施法作妖,随着周身黑雾再次浓郁,蓄势一番向着光膜冲撞而去。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,这黑雾也淡化了许多。
“duang~”
“嘭~”
青光闪烁,声音炸响,缩成一团的罗天只感觉一阵狂风袭来,随后便被吹落,重重地砸在一个圆形的平整台面之上。
罗天来不及感受着身体的疼痛,极力睁开被强光刺痛、泪水肆意的双眼向远处看去,只是这一瞥,竟不由张圆了嘴巴。
光膜已经消散,天空中只留下一团毫无头绪的黑色丝线,仿若感受到生命气息,争先恐后向着罗天飞奔而来。罗天睁眼看见的,正是这万千丝线涌来的一幕,当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,罗天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,仆装少女双目紧闭趴在床边,双手紧握自己手掌,睫毛一跳一跳,琼鼻点缀,玉口微张,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起起伏伏,看的罗天一阵心猿意马。
太可爱了!简直就是梦中情人!
只是现在自己浑身酸痛难受,别说动弹,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都让他有些无法忍受。
等等!我,是不是夺舍了?
罗天忽然想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