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一层的时间定在七个自然日后,这是因为拖家带口涉及的东西较多,考虑起来有些麻烦。
但陆小仙却表达了她不想离开的意见。
原因是她熟悉这里,她不知道外面是怎么样的,也许会让孩子遭遇危险。
这可把秦将愁坏了。
“你可以走啊,我自己养孩子就行了,”陆小仙没好气地对他说:“要是离开这里,去到外面却找不到食物,孩子要饿死呢!”
这是气话,但确实如她所言,这个森林虽然满是丧尸,但同样有各种动植物作为食物来源,要是去到下一层……万一是荒漠怎么办?
有太多未知让他不敢去赌,于是思虑良久,他说可以等孩子长大。
而这场等待要持续几年,十几年亦或者几十年,他不知道,他只是做好了心理准备。他只是明白这里有他的家。
而就在他决定后的第二天,陆小仙却突然向他建议可以先去山上看看,万一那扇门有什么特殊的机制,总得先搞清楚不是。
那扇门立在山上,连接着虚无缥缈的泡沫边境,这斑斓的泡沫是墙,将他们圈禁。而秦将下来的地方,更像是一个研究所暴露在丛林中的外墙。
秦将愿意去听她的话,于是拿上武器来到山顶,他对着那扇繁华雕刻的大门左右捣鼓,也没发现什么。
正当他要打道回府,却听见女儿哇哇的哭声传来,是小仙带着两个孩子来了,她咬着那张黑卡,甩给他。
“试试,我看着你。”怕他多想,陆小仙多说了一句。
愣了一下,弯腰捡起黑卡,秦将找到了门上的凹槽。
“还是别试了,”他犹豫良久,摇摇头。
“不怕,”陆小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,她双手贴在他后背上,轻轻一压。
一股能量冲击着他的经脉——能量在他体内运行的路,秦将喜欢这么叫它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随着能量挤进他身体,墨水一般扩散开,剧痛如同剪刀在撕裂他的骨肉。
秦将额头冒出冷汗,他虽然疑惑却并未反抗,咬牙忍受着。
然而一条条横纹在她的手掌下蔓延开,随着陆小仙收回手,一个简单的符号刻在他后背上。
“去吧,我看着你,”陆小仙的声音再次从他身后传来,平静的听不出感情。
秦将意识到不对劲,努力想要回头,却发现身体此刻不归自己操控,正一步步地向前走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秦将咬着牙,用尽各种办法也无可抵抗。
“想知道?”她似乎笑了,停顿一下:“不告诉你。”
“要怪就怪你这么老实吧,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信,也难怪我能这么轻松的驾驭你。”
秦将神情狂躁:“你踏马的别装神弄鬼。”
陆小仙对他的怒吼置若罔闻,只是轻声道:“这三年很感谢有你的陪伴,让我不再孤独,也很感谢你为我带来了两位小天使,他们真的很可爱。”
“你说这些干嘛!”秦将离那扇门越来越近,他明显有些慌了,尝试安抚妻子:“你不要乱来,我会一直陪着你的。”
陆小仙:“不需要,我有孩子就够了,你已经做了太多,该走了。”
秦将此刻恍然大悟:“是你跟我讲过的精灵控制奴隶的方法对不对!我知道了,你快给我解开,游戏就到这里吧。”
“闭嘴吧!我精灵一族如此高贵的血脉,却能被你一届人族平民沾污——这已经是我赐予你的最珍贵的礼物。”
“我愿意放你一条生路,已经是我的宽宥。”
她的声音变得冰冷,因此的呵斥更让秦将内心如坠寒窖。
“从今以后,孩子与你再无瓜葛。”
突来的宣告让他心如刀绞。
“你,你不要再骗我了!”秦将怒上心头,情绪太过激动,体内能量横冲直撞,竟然短暂突破了精灵的掌控。
他怒吼着把她扑在地上,两眼通红:“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?你,我的孩子,这都是我拥有的宝物,你凭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!”
陆小仙平静的脸上稍有惊诧,随后又露出了那熟悉的不以为意的笑容。
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:“你的……什么时候他们成你的了?”
“你这么黏人,是非要我说出你不配?”
“一个连能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低等生物,真的能够拥有我们母子吗?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?”
陆小仙一脚将他踹飞,起身抱着哭泣的长河,她安慰着他,轻轻摇晃。
“你走吧,拿着你祖先的武器……精灵族终会复兴的,我的族人迟早有一天会杀进通天塔,带走我和我的孩子。”
“我不需要跟着你冒险,也不用再装模作样委屈自己。当然,你觉得我有骗你,那就是吧。”
随着她一句话,秦将的身体哆哆嗦嗦,手掌按上门框,黑色的金属卡片被插进卡槽。
顿时天摇地动,灰尘从门上落下,洒了他一身。门后弥漫着黑色的迷雾,似乎昭示了他坎坷的去路。
被迫握着那把沉重无比的丘锏,他无法回头,无法道别,只身踏入黑雾。
……
那场车祸来得那么迅猛,庞大的公交车被满载的巨无霸卡车迎头撞上,他这个公交车司机首当其冲,那自然是尸骨无存。
可怜的打工人啊!
他感叹着自己命不好,一边高高抬起斧头对准鱼人的脑袋,大喝一声砸下。
“咔嚓!”
鱼人的脑袋碎成两半,屎黄色的脑浆流了一桌。
沙滩上,众人远离着圆桌,顿时一片寂静。
“大家吃啊,不要跟我客气。”他抓起一把粘稠的流体塞进嘴里,腮帮子鼓动着,咕咚一声咬下,又舔了舔嘴唇。
“唉,怎么都不吃啊,你们不饿吗?都说了我请客,敞开了吃!”
他睁大眼睛,扫过众人一眼,停留在某个骨瘦嶙峋的鹰钩鼻男人上,盛情邀请道:“伊森,吃啊!”
被点名的男人皱了皱眉头,脱口而出:“去尼玛的,你自己吃吧。”
“谁要跟你吃屎一样的脑浆!”伊森嗤笑一声:“我看你是失心疯了,不会你死之前还在给大家当狗吧。”
公交车司机静了片刻,喉咙发出卡痰般的嘶吼,死死盯着他:“伊森……”
男人踹翻桌子,扛起重斧,皮靴踩过粘液粘了沙子,一步步朝着鹰钩鼻男人逼去。他双手举着斧子指着伊森,哑声道:“你再说一遍,我在吃什么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