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晶酒店前台。
“我要这个人的入住信息,请你配合。”
安雨再一次用上了治安署的身份证件。
前台手指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查询,过了一会儿,她抬起头,“很抱歉,今晚没有叫李辞旧的客人入住。”
“什么!”安雨惊讶出声。
耗子提醒道,“也有可能他是用了别人的身份证件开的房。”
噢,对哦。
安雨恍然大悟,突然又觉得很丢脸,显得自己很没有专业素养。
狐狸说,“我去查下目标的通话记录,很有可能目标现在不是孤身一人。”
耗子说,“我去查监控,我们分头行动,要快!”
安雨欲言又止。
耗子转过头来,“你不是外勤人员,待会可能没法顾及你的安全,就留在大厅联络队长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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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统套房8808。
李辞旧直挺挺躺在卧室床上。
他的身边,坐着两个人,正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身体状况的变化。
时而身体上平添伤口,转瞬又痊愈。
“三哥,这是什么情况?”其中一个杀马特问道。
他口中的三哥,是身旁这个西装革履的阴鸷男人,代号蛇。
蛇没有回答,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问道,“出结果没?”
“恶灵不在他身上。”
“再试一次。”
杀马特嗯了一声,调试了下身边的方形机器,确定没有异常后重启电源,整理了下线路,将一端的铜贴片贴在李辞旧的手腕上。
仪器滴滴作响,屏幕上出现连续稳定的波段。
蛇盯着屏幕看了半天,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。
理工大废弃宿舍楼有恶灵这一情报,来源是可靠的,这一点,他亲自去查验过。
当时恶灵已经被灵能局第三行动队的人盯上了。
恶灵被困宿舍楼多年,灵觉日渐衰弱,行动队的人不日将对其展开歼灭行动。
为了避免与行动队的人起冲突,他将灵异宿舍楼的事情包装过后,发给了灵异户外探险主播铁头军哥的团队,并且暗地里帮助他们偷偷潜入理工大。
一个个鲜活的生命,是恶灵恢复灵觉强度最好的养分。
他准备在行动队猝不及防时,趁乱出手。
可没想到的是,恶灵被李辞旧带出了宿舍楼,还被行动队的人日夜盯着。
于是他又生一计,悄悄破坏了其中一名跟踪者的灵觉伪装。
李辞旧果然发现了被人跟踪,甚至还甩掉了灵能局的跟踪好手。
一切太过顺利了,他兴冲冲尾随而至时,结果发现恶灵不在李辞旧身上。
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?
仪器不可能出错,正常人被一个恶灵依附在身上,灵觉波动不可能如此稳定。
蛇起身找到房间内的冰箱,从中取出一瓶红酒。
微微张嘴,一条细长的舌头激射而出,深深的扎进瓶口木塞中。
“啵”的一声,木塞轻而易举的被拔掉了。
血红的酒水倒入高脚杯中,轻轻摇晃着。
“卧槽!”身后响起了杀马特手下的惊呼声。
蛇晃动着酒杯走过去,嘴上训斥道,“一惊一乍的,没个……”
训斥的话说道一半,他也露出和手下同样的表情,一脸震惊的看到仪器屏幕中,一条骤然拔高的波峰,还在不断攀升着。
代表李辞旧此时的灵觉强度,连续跨越三个大境界,在迎辉境后期停下。
即便是同道中人,吞噬一只不到三级的恶灵,能达到这个程度么?
答案是显而易见的。
“三哥,抽取么?”杀马特问道。
“抽个得儿,恶灵都不在他身上!”蛇一巴掌将手下抽翻,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李辞旧。
李辞旧的身体还在起变化,白皙的皮肤变成更为健康的小麦色,五官凌厉了几分,像是饱受风霜洗礼过,身体偶尔会出现一些细微的伤口,瞬间又会痊愈。
“有意思。”蛇口中呢喃着。
他微微佝偻身子,背部肩胛骨处高高隆起,撑破了西装后衣襟。
两个生满嶙峋倒刺,矿泉水瓶口似的东西,从破洞处伸了出来。
洞口喷射出大量浅绿色黏糊糊的粘液,这些粘液将李辞旧的身体包裹起来,结成了一个人形茧。
“带上他,我们走。”蛇吩咐道。
杀马特从地上爬起来,将李辞旧抗在肩上,“客厅躺着那个呢?”
“管那个废物干什么!”
两人正准备离开,客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。
“请问周寒先生在么?”
蛇给杀马特使了个眼神,示意让他去应付,从他手中接过李辞旧朝窗户外跳了出去。
杀马特清了清嗓子,“我就是,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“劳烦您开一下门,作为本酒店优质VIP客户,本店为您准备了丰盛的夜宵。”
“噢,那请稍等,就来。”
杀马特收拾起仪器装包,走到窗边,他没有三哥那样的本事,从这么高的楼层跳下去无异于寻死,但是从这个房间跳到隔壁房间还是能够轻松做到的。
他一边爬上窗户,一边低语,“进来的时候门口分明挂着防打扰的牌子,有门铃不按,偏要敲门,闹这一出,当老子傻是不?”
灵能局的这帮龟孙儿!
他悻悻的吐了一口浓痰,前脚刚跨上窗户,就看到窗外一个倒挂着的人影。
一计直拳砸在面门上,他仰天倒下晕了过去。
来人正是耗子,他从窗户跳进来,拍拍身上灰尘,喊道,“进来吧。”
房门打开,狐狸走了进来。
耗子看向她,邀功道,“这招打草惊蛇不错吧,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。”
狐狸没有理会耗子的吹嘘,在屋内巡视了一圈,“别嘚瑟了,人没了。”
耗子跑进卧室看了眼,凌乱的床铺上空无一人。
他跑回来,捉住杀马特的衣领,一顿乱抽,抽到杀马特迷迷糊糊悠悠醒转,急道,“人呢?”
杀马特有气无力的看了眼窗外,再次晕了过去。
狐狸探头出去,双眼蒙上一层薄雾,视线随着丽晶大厦光华的外墙玻璃而下,仔细扫视着目光所能触及的一切,甚至将人行道上渺小若砂砾的行人看得一清二楚。
过了几分钟,狐狸一脸疲倦的回到屋中,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