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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信

11个月前 作者: 艺术家阿雄

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,李辞旧都没有再碰过诺基亚手机。

公司领导发来信息,说他要是再不来,就卷铺盖走人。

李辞旧直接拉黑了对方。

去超市买了些茶叶,美美的泡上一壶茶。

和五毛一起看看韩剧,累了出去慢跑几圈活动活动身体,日子过得很惬意。

周五下午的时候,二姨打来电话。

一顿数落,让他赶紧滚回家里来。

李辞旧安抚好二姨情绪,收拾了下,出了门。

下到平层的时候,他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。

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寸头小眼睛男人,一只手往嘴里塞面包,一只手拿着手机刷视频。

他的右手手臂内侧有一颗豌豆大小显眼的黑痣。

李辞旧所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式的小区,有一些年生了。

花园道路和小区外的主干线连通,里面汽车也可以通行。

早些年经常有社会车辆溜进来停车,因为停车费便宜。

业主们对此很不满,不停给物业管理施压,这些年外界的车辆才少了一些。

凭李辞旧的记忆,对平时楼底下停的那些车几乎都有印象,要是仔细回忆的话,甚至车牌都能想起来。

可这辆面包车,明显是最近才出现的。

他止步了一会,再次打量了下面包车中的男人,看见对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,仍专注的看着手机。

或许是最近怪事见得太多,有些疑神疑鬼了。

李辞旧摇了摇头,朝小区外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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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房内菜板被砍得梆梆作响,燃气灶上砂锅内的汤汁噗通噗通的泛着泡泡。

李辞旧换了鞋,蹑手蹑脚的朝厨房走去。

“你小子,不打电话给你,不知道回来了是吧?当初同意你搬出去住,是想让你学会独立,可不是放任你这野马乱跑的!”

二姨将砍好的排骨段凉水入锅,用毛巾擦了擦手。

李辞旧就乖巧的走过去站好,将手中的食品塑料袋提起来晃了晃。

“算你小子有良心。”二姨眼中一亮。

谭记桂花糕,二姨的心头好。

以前二姨生气的时候,用这个来哄她准能转怒为喜。

李辞旧洗了手,帮忙打下厨。

看了下厨房里准备做的菜肴,竹荪炖乌鸡,糖醋排骨,都是他爱吃的菜,让他心里面一暖。

一边洗着菜心,一边问道,“二姨父人呢?”

“还能在哪儿,麻将馆里泡着呢!”

二姨父在经济萧条那几年,下过车间,干过焊工,算是有毒工种,符合提前退休的政策,托了些关系办了退休,这些年优哉游哉的和老头们打着小麻将度日。

成日里都将一句至理名言挂在嘴边,稍作魔改,对着李辞旧念叨,“与天斗,与地斗,与你二姨斗,其乐无穷。”

满满当当一桌菜在桌上摆好。

二姨父正好掐准时间回屋,迎来了二姨劈头盖脸的痛骂。

两人唇枪舌剑战了三百回合,各自气呼呼的在桌边坐好。

二姨父拿起筷子伸向那盘糖醋排骨。

被二姨快若闪电的用筷子拦截下来,将盘子推到李辞旧面前,“来,小久尝一尝。”

“嗯,好吃。”

李辞旧低着头啃着排骨,含糊说道。

生活就是这样,琐碎又磨人,却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温暖,让人有动力负重前行。

灵世界诡异难测,下一次定要万分小心。

他在心底这样告诫着自己。

同二姨父喝了几杯酒,聊了些家常。

酒足饭饱,李辞旧收起轻松做派,郑重问道,“二姨,二姨父,我有话想和你们说。”

“哟,咱们小久有心仪的姑娘了?”

……

“不是的,我想问问关于我爸的事。”话一出口,气氛微妙起来,李辞旧慌忙补充道,

“你们二老将我养育成人,我很感激,所以一直不敢提我爸的事怕你们多心。现在我已经长大了,我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,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,我不会怎样的,希望你们能告诉我。”

二姨叹了口气,起身收拾碗筷去了。

过了一会儿,她泡了一壶茶出来,二姨父则悠悠点燃一支香烟。

“滚去阳台抽!”

二姨父尴尬一笑,忙将香烟杵灭,“我们怀疑你爸当年精神有些失常。”

“你妈意外猝死后,医生,警察都来了,报告书也出了,可你爸就是不信,死活不同意下葬,还嚷嚷说她会回来,她只不过是被困住了。”

被困住了……是指被困在灵世界里了么?

“可是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,真到下葬那一天,亲朋好友都来吊唁了,他人却跑不见了。”

“那几天特别的忙,我也没在意,以为他只是牛脾气上来了,时间会慢慢磨平一切的。”

“结果他这一走,就是近二十年,事后我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书信。”

“后来治安署立了案,都说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可是他们查了很久,始终没有找到你爸的踪迹,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。”

“我和你爸认识很多年了,不是兄弟,胜似兄弟。小久,你父母出了这样的事,我也很痛心,可你要坚强,要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担子。”

李辞旧垂头坐着,静静听着二姨父的讲述和嘱托。

二十年前,太久远了,儿时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。

动用能力的话能不能找出有用的细节?

不行,上一回在废弃宿舍楼,那种程度就已经透支了,回忆二十年前的事,可能会要了我的命。

李辞旧抬起头,“我能看看那封书信么?”

二姨父有些为难的样子,最终还是返回屋中,拿出一张泛黄的纸。

“实不相瞒,内容我已经看过了,有些,有些……”二姨父组织着语言,“你爸那时候精神状况有些问题,所以我一直没有把它交给你,你看了也不要太过当真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信很简短,内容如下,

“儿啊,爸走了,爸要去办一件大事,不知道能不能回来。你以后就安心呆在你二姨父家,他们会好好对你,我和他亲如兄弟。”

后面写的话有用笔狠狠划掉的痕迹,不过不妨碍看清内容,

“爸早就查过了,你二姨父身体那里出了些状况,怀不上孩子的。如果将来他们有了孩子,记得把这一条悄悄告诉你二姨父,那真是个悲伤的故事。”

李辞旧视线与二姨父的相会,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。

这跳脱的语言,这散漫的性子,是记忆中父亲的模样吗?

是一个遭遇丧妻之痛的男人该有的状态吗?

或许,答案都在灵世界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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