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…你怎么来了?”她吓了一跳,看清来人后,有点后怕的吐了吐舌头,又差点喊出张叔来。
张想黑着眸子看她,沉着声音说;“手机呢?”
“啊?”小鱼有点怔,连忙去翻包,手机不在;又掏外套口袋,也不在。她懵着脸说:“手机呢?”
“打了很多个电话不接,你吓着我了。”他还是声音平和。
她转头撇了撇嘴,不就打了几个电话吗?没接怎么了?倒是没看出来哪像吓着的样子。
各方翻找后,终于在吧台底下一堆杂物的夹缝中找到了手机,因为埋得太深,响铃根本听不到。
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面去的。
她滑开屏幕,赫然几十通未接来电。
他有些无奈地盯着她无辜的脸,说“以后注意点儿。”
“嗯。”她应道,心说店里是该装个固定电话了。
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,王小鱼瞅向一边,好尴尬。
“走吧,带你去吃饭,想吃什么?”
“我要吃胖哥酸菜鱼!”她雀跃起来。
于是,隔壁甜品店老板透过橱窗玻璃看到外面的一对璧人,他还在回想不久前一个男人打来的莫名其妙的电话:“您好,麻烦您看下隔壁木鱼花店打烊了吗?谢谢。”
……
昏黄的路灯下,男人牵着小女人的手走到马路边,打开车门,把她塞进车子里,关门之前,只听得一声挣扎般的抗议:“我要去开小白!”
男人并没接茬,绕到驾驶位,上车,点火,扣上安全带,车子“嗖”一下驶离。
“明天要一早到店里的。”小鱼不满。
“我送你。”
“你家到我家太远了,又不是很顺路。”他和她不住在一个区,是有一定距离的。
前方红灯,张想踩了刹车,也不说话,扭头看向她。
不知为何,王小鱼对他那种涵有执着的眼神惧了,她往座位里缩了缩,收声。
绿灯亮起,车子复又前行。
“请不要剥夺我作为你男朋友的权利。”张想目视前方,说道。
他把接送自己心爱女人的行为定义为权利,而非义务,这就像是一种硬性的规定,是霸道的独有,不容改变。
好么,你厉害你折腾喽!小鱼转移视线看车窗外向后滑去的夜色霓虹,心头竟暗暗喜悦。
半小时后,到达胖哥酸菜鱼店。
这家店在Z城火得不像话,常年累月都是客满为患。若论环境,没有;若讲服务,也没有。
用王小鱼的话说,就是一个字,好吃。哦不,俩字儿。
意料中的,今天还是如此。门口停车场早满了,只好另找别处停车。店招上的五个大字本是LED灯箱装饰,但“胖”字左半部分不亮了,远远看去,只见是“半哥酸菜鱼”,莫名多出一丝喜感来。
店里面满座,老板胖哥招呼几位伙计把桌子支到门外的空地上,并笑呵呵地跟排位的几拨客人说:“外面空气好,大好春夜咱们不辜负,来来来,坐坐坐。”
王小鱼拉着张想找个空位坐下,拿着油腻腻的菜单点餐。
坐在广阔天地之间,小风一吹,大路上车水马龙,身边人声鼎沸,竟是大排档的感觉。
张想环视一下周围,依旧看不出情绪。他素来如此,天生一张表情单一的脸,小鱼倒也不介意了。
只是,他那身打扮——简洁的小立领中式短褂,看似粗放的麻质肌理面料,却透着严谨。
还有,那么的一股,高端的味道。
是的,高端。
跟环境很违和。
话不多,静静地等菜。
时候不长,服务员便端来满满一大锅酸菜鱼,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香味,王小鱼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,她悄生生地冲服务员说道:“来两碗米饭,谢谢。”
这种源自四川的特色菜肴,被一层艳艳的滚烫的花椒红油浸着,雪白肥嫩的清江鱼片卧在其中,底下铺着泡椒酸菜,夹起一筷入口,咸鲜味美,麻辣酸爽。
王小鱼完全沉浸在了美食当中,顾不得形象。
她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,辣得鼻尖上冒出一层细汗,嘴唇也是变成红艳艳的两片。
吸了几口凉气,又连扒几口米饭,她抬头看对面的张想,手拿筷子正襟危坐,却面含笑意。
小鱼脸一热,完了,温柔美丽的花艺师算是在他眼中形象尽毁了。
此时此刻的她真是羞到无处遁形。
张想似是看透了她心思,忍不住笑,轻声说:“别急,慢点吃,鱼有刺的。”
她红着脸,诺诺地又夹了一块肥美的鱼片入口,细声讪讪道:“嗯,我今天太饿了…”
说着,被噎了一下,她伸手抚了抚脖子。
感觉不对,喝一大口水,还是不对,她赶紧又扒几大口米饭,伸长脖子咽下,那种被刺卡住的痛更严重了。
他看出异样,忙关切地问:“怎么了小乖?”
王小鱼定定地盯着张想,喉咙里又一阵刺痛,她摸着脖子,眼里忽地涌出泪水来,“张叔,我被卡住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