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平安最终落了个空口无凭的结果。
韦东来又继续帮他梳理逻辑:“我们从头开始说。你见到两个警察,说我被害了。可是我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?”韦东来伸出自己的双手,看架势是让林平安过来触摸自己,以确定现在的韦东来是真实存在的。
林平安并没有上前触摸,而是放松了自己的情绪,转身将天然气关闭。再转过身来,林平安说道:“前提条件是我有精神病的话,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。”
韦东来叹了口气,知道自己的劝说起到了作用。
林平安却语气平静地转变了话锋:“但是如果前提条件是这个世界上有鬼的话,一切也未必解释不通。”
韦东来自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,他自信地对林平安说:“那咱们就以世界上有鬼为前提,解释一下你最近的行为。”
林平安说:“既然有鬼,那么一定是有观测鬼的方式。我在精神病院听说过一种说法。与鬼打交道的有两种人,一是通过学习道术掌握相关技能的道士。另一种就是自行觉醒天赋技能的异人。按照这种说法来看,我应该算是异人。”
韦东来立刻抓住了问题的关键:“这种说法是从精神病院听来的?”
“对。”
“我觉得这里面有逻辑问题。”韦东来说,“你可以主观上认为自己没有精神病,但是不能据此推断精神病院的其他人说的话就可信。”
韦东来的逻辑没有问题,林平安点点头:“精神病人说的话可信度自然存疑,但是也并不能证明精神病人说的话一定不正确。比如像对一加一等于二这种常识性知识的认知,大多数精神病人是没有丧失的。”
这话说服了韦东来,他点点头示意林平安继续梳理思路。
林平安则继续说:“作为异人,我突然之间觉醒天赋,大概是感知类。能够看到一些事情。比如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,比如鬼,我们暂且称之为鬼。所以我预见到老师你有可能被害,然后我也查清了是师娘要害你的事情。如此以来,逻辑形成了闭环。”
林平安虽然总结了一套自己的逻辑,但是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小。他的这套逻辑,需要自己创设的条件太多。但是师娘养小鬼想害死老师的结果已经摆在这里,又让林平安不得不倒果为因的进行逆推。
韦东来看出林平安心里已经有些没底,他相信只要给林平安一段时间,他一定会缕清自己的想法。
夏雨婷这时也从楼上下来,她好像有些虚弱,像是在和林平安的搏斗中受了伤。
林平安看夏雨婷过来,立刻说道:“她要不是做了亏心事,为什么和我那么玩命的抢夺魂契?”
夏雨婷却反咬一口:“我和你抢夺什么?我只是怕你发疯自残才跑到卧室去。谁想到你反手锁上房门就要对我实施侵害。还好东来他来得快。不然……不然我就……”
夏雨婷作势掩面哭泣。韦东来赶紧过去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进行安抚。
等夏雨婷停住了抽噎,韦东来却突然问道:“在楼上的时候,你确实说了一句不能让林平安毁了魂契,不然小鬼就会被放出来,我们都得死。”
夏雨婷立刻用委屈的目光看向韦东来:“你真怀疑我要害你?”
韦东来连连摆手:“这怎么可能?”
林平安见夏雨婷要耍无赖掩盖这事儿,立刻说:“说就是说了,不要耍赖。老师你可不能被她小女人的样子迷惑。”
夏雨婷却不搭理林平安,而是没好气地对韦东来说:“我当时说的是拦住林平安,他要是把燃气毁了,那天然气就会被放出来。咱们谁也活不了。”
韦东来仔细回想了一下,当时他还没听林平安说过魂契,所以当时确实没太听清夏雨婷说的是什么。这话是他们夫妻间的对话,现在回想起来,也许夏雨婷说的真是燃气,不是什么魂契。
见韦东来有些犹豫,夏雨婷又说:“如果我当时说毁了什么魂契,小鬼就会被放出来,大家都得死。那现在林平安成功了,小鬼在哪里?”
韦东来下意识的环视四周,房子还是那个房子,他温馨的家。
于是韦东来大概相信了夏雨婷的话。
林平安却说:“我也没有毁掉燃气呀?”
夏雨婷立刻说道:“是你在房间里叫嚷着要毁掉燃气的,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真的搞破坏。”
林平安闭上了嘴巴,他知道自己现在有理也说不清。一旦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,就很难再证明自己语言的真实性。
韦东来出来缓解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:“别站在这儿说了,咱们去客厅坐着说。”
夏雨婷闻言头也不回的去沙发上坐下,林平安也不想让自己显得更神经质,只能跟着韦东来走向沙发。
整个沙发,夏雨婷坐在最外边,靠近入户门的位置。韦东来和林平安从她面前走过才能坐到里侧的沙发上。韦东来自然轻松通过,可是在林平安通过的时候,夏雨婷突然暴起,一把就勒住了林平安的脖子。
林平安措不及防,被勒倒在沙发上,夏雨婷喊道:“东来,等什么呢,把你的皮带解下来,咱们先控制住平安。”
也不知是夏雨婷刚才和林平安的争辩让韦东来相信了她,还是韦东来本来更亲近自己的妻子一些,一时间下意识的听了夏雨婷的吩咐。韦东来抽出自己的腰带,上前一同制服林平安。
事出突然,林平安只觉得夏雨婷的力气超乎想象的大了许多,挣脱不开,被两人一起捆住扔在了沙发上。
等尘埃落定,韦东来安慰林平安说:“平安,你不用担心,你要相信我。我一定帮你治好病。”
韦东来却在林平安脸上看到了更加焦急的神情。
“老师,快放开我。”林平安大喊,“你看看你老婆。”
韦东来原本面向林平安这边,听到他的叫喊,回头看向自己的妻子。
只见夏雨婷的脸色变成了不正常的青灰色,原本乌黑的瞳孔也变成了奇怪的灰白色。见韦东来将目光投过来,她笑了起来。不再是曾经的甜美可人。
那笑容阴森恐怖,让韦东来不禁打了个寒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