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宁，你回家休息，明天一早再过来。”顾妈看着眼前肥胖的儿媳妇，心底里那些不爽利都散去。
洛宁没告诉顾妈，他们走后护士已经过来催缴费。
她先去医院食堂给顾妈买了一份土豆丝和两个白面馒头，这才离开。
顾妈只以为洛宁不舍得自己吃饭，心里又感动。
今天是周三，是林婉登台的日子，她回到大院简单收拾好剩下的蛤蜊口红，带上仅有的三瓶美白面霜，直奔蓝月亮歌舞厅。
时间还早，林婉还没到。
李姐见到洛宁今天的穿着比之前体面，眼神倒也没显出那么多的不屑和嫌弃。
只是一想到明川给洛宁的优待，心里就不爽，她也没第一时间说明签约的事。
她正准备让洛宁去林婉的休息室等着，洛宁先开了口。
“李姐，老板来了没有？”
李姐想说不知道，可她知道明川的手段，根本不敢说谎，便道：“来了。”
“那麻烦你带我过去，我要见他。”
李姐以为洛宁是想谈签约的事，便有些轻蔑地道：“怎么，你后悔了？”
洛宁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李姐提起的正式工合同的事，她摇头，“不是，我有更重要的事跟老板谈。”
五分钟后，华丽的办公室里。
明川的身边正腻歪着一个年轻娇艳的姑娘，见李姐带着人进门，那姑娘也不怕生，反倒往明川的肩头上蹭。
洛宁皱眉。
明川这么猛的吗？
那伤口的位置，好像挺影响发力的。
不过，洛宁的心思很快收回，她今天不是来看热闹的，她有正事要谈。
明川没抬眼，自顾自地吃着娇艳女人送到她嘴边的葡萄。
李姐轻咳了声，他才斜了一眼门口的二人。
慵懒的坐姿，怎么看怎么像是瘫在椅子里。
洛宁咬咬后槽牙。
真不知道明川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，就很想把他捞起来，揍一顿。
半天，明川才懒懒地扔出两个字：“有事？”
洛宁叹气，“我得单独跟你说。”
语气里没有旁人的恭敬，也没有畏惧，倒像是有几分嫌弃。
莫名地，明川想起第一晚见洛宁时，她眼里对食物的热切。
嘴角挑起半个弧度，明川摆摆手。
娇艳女人摇晃着细柳腰离开，路过洛宁时，身上那股廉价香水的味道，让洛宁打了个喷嚏。
李姐也懂事地走到门外，并把门关好。
洛宁走到桌边，拉过一张椅子安然坐下，她甚至还调整了角度，让自己出现明川的视野里。
生怕他看不见自己，还特意低了下头。
“明川，我要跟你谈一笔生意。”
被直呼大名的家伙，慵懒抬眼，两根手指从烟盒里挑出一支香烟，去摸打火机。
也许是动作太大，扯到了伤口，他轻嗞了下。
“就你？”不屑和轻蔑尽显。
洛宁的确不知道明川的底细，她也不感兴趣。
这几天穿越而来，为了寻找药材，她走遍县城，没发现第二家歌舞厅。
据她判断，明川在北县开歌舞厅，应该比她知道的要强大。
但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范围，她今天的目的是：赚钱。
即便今天顾北岸没提出借住院费的事，她也考虑找个人合作。
明川最合适。
最重要的是，她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第二个合适的人。
就他了。
烟圈泛起，纤白的手指交叠，明川惜字如金地又扔出两个字：“说吧。”
“我们可以合作……”
洛宁正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时，一个声音从侧门那边响起，孙健走进门时，带着些权威似的阻止。
“卖那些低廉的化妆品，绝对不可以。”
“一块两块钱的东西，会直接把我们歌舞厅的形象毁掉。”
“老板，隔壁县那边已经定下请来电影插曲的原唱！”
孙健对于洛宁来说，是个生面孔。
不过从这人中山装、手提包、戴眼镜的打扮看得出来，他应该是明川身边有些分量的助理或秘书。
明川皱眉。
清了清嗓子，“我没让你进来。”
孙健迈进来的步伐停住，站在侧门前三步远的位置，做最后的挣扎，“我已经请到了专业的化妆师，人就在外面。”
明川嘴角吐出灰白色的烟圈，“滚出去！”
三个字没多狠，但是却像是重重地砸在孙健的身上，孙健顿住，又狠狠地瞪洛宁一眼，转身从侧门原路返回，关好门。
明川看了眼腕上的金表，淡声道：“给你十分钟。”
洛宁轻勾口罩后面的嘴唇，“用不着十分钟，我只用五分钟，不过……你信我？”
“怎么？”
明川斜眼看对面的胖女人一眼，用力想坐直，左肋猛地疼了下，他又瘫回去，这一次姿势更难看了。
目光落在洛宁的口罩上，嫌弃地轻啧。
“丑。”
洛宁忽略对面男人的人身攻击，直接道：“我有两个好点子卖给你，一个点子五百块，一共一千块钱。”
卖点子？！
明川干笑，这一回他的眼睛真的瞪过来，“上回，抢我钱的人，坟头草已经有二尺高了。”
“实话告诉你，我家里急需要用钱，你愿意买，我就说。不愿意，那我就去找别人。”
反正，她需要的是钱，与谁合作，没关系。
明川轻挑大沿礼帽，犀利的眼神从长出一截的头发下面闪出来，像两把刀子。
洛宁没躲闪，她甚至还往前凑了下，借着桌边的台灯灯光，仔细打量。
当然对方也没想到洛宁会摘下口罩，一双挺大挺亮的黑眼睛，就那么直白地瞪着他，莫名地就有些……奇怪。
脸盘挺圆，肤色皎白，鼻梁挺直，嘴唇唇形像花瓣，像涂了口红，饱满水润。
明川知道自己正打量对面胖女人的五官时，竟然自嘲地笑出了声。
那一声笑，在洛宁看来，是针对她的无稽之谈的。
“那就折个中，你先买一个点子，如果你的营业额比现在翻了三倍，那我再卖给你第二个点子。”
洛宁自信。
“说。”明川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大团结，潇洒地扔到洛宁面前。
洛宁先是语言表述，生怕明川听不明白，又找来桌上的白纸和钢笔，写写画画。
最后才推到明川面前。
明川拧着眉毛，看着洛宁不客气地拿走桌上的五百块钱，还顺走了盘子里的一串葡萄。
暗道：谁给她的胆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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